第4章(1/2)
第4章
“这样怎么行呀?”
杨桂枝摇头,面色凝重:“小陆现在讲话比刚来的时候还要少,以为是他一个人在家没得结伴,怎么去了学校还是这样?”
长期如此,阿姨也不得不迷信,问道:“是会不会是哪里风水出了问题,要不要再请人看看?”
“再请也是一样的话。”
又不是没有请过,梁言伤人最深他自己知道,可旁人未必知道,陆逢宜在学校既没有不适应也没有被欺负,只是想方设法躲着他,梁言人不在国内,却到处都是眼睛。
“我去看看他。”
“是不是上楼睡觉去了?”
梁言笑笑:“哪有那么多觉睡。”
“他今天起很早的,六点就坐客厅喝豆浆了,人懵懵的,我问他是不是没睡好,他说睡好了。”
陆逢宜在楼上收拾自己的衣柜,他将许多还没穿过的衣服翻了出来,原本想要装进行李箱,折了几次都是乱七八糟,只好取出来重新叠放。
他折衣服时不小心把梁言的香水碰倒摔在地上,瓶身顿时裂了条缝,香水的味道顺着裂缝泄出来。
带烟草的气味一开始闻着有些呛,陆逢宜记得这是梁言很久没用过的香水,他觉得不好闻,梁言后面就没有再用,一直放在床头柜上没有人收。
陆逢宜弯腰捡瓶子的时候听见身后的脚步声,他猜到来的人是梁言,撇了撇嘴,说:“对不起,我把你的香水打坏了。”
“嗯?”梁言顿时停在原地没有上前,讲什么对不起?
“哦……没关系。”
那件事情发生后的几个月里,陆逢宜经常“不小心”弄坏或弄丢梁言放在他房间里的许多东西,他通常是沉默不语地将残骸捡出来,再对梁言说一句实在听不出诚意的对不起。
那时候梁言做了混账事,头都不敢在陆逢宜面前擡,差不多要下跪磕倒在地陆逢宜才肯同他说上两句话,遑论听到什么“对不起”,他哪里配得上?他想,那会儿陆逢宜要是放火将他家烧光,他都得递几捆干柴上前说宝宝真是烧得好,要不要再烧一套。
“你还要不要?”
陆逢宜讲话轻飘飘的,梁言听得心尖像被羽毛划过,痒痒的,根本不知道他在讲些什么,“要吧,”他随口一说。
l“那我赔给你。”陆逢宜撇下嘴,“你在哪里买的?”
“什么?”梁言晃了神,反应过来,忙说,“不用赔,坏了就扔掉好了,还拿在手里干什么。”
“是你说还要的。”
“我要你赔什么?你不是已经把我的东西全都扔掉了吗?”
他哪里知道这房间里还有一瓶自己曾经用过的香水,梁言回过味来,从前陆逢宜那么讨厌自己,最难过的时候哭着说不再要他踏进自己的房间半步,他把梁言的衣服全都扔到楼下,梁言用过的牙刷他拿来刷马桶,要离开家的话也讲过,梁言为此写下数封保证书,白纸黑字写着,梁言不得靠近陆逢宜。
可陆逢宜总是哭,他的眼泪一看见梁言就不要钱地往下淌,梁言发誓自己不会再那样,他不再对陆逢宜有什么过分的亲密行为,为了不让小孩哭坏眼睛,他干脆地去了海外。
分公司需要负责人,梁翰仁的意思是将他派去,他只不过是梁翰仁二儿子梁卓泽的继子,梁家是什么心思他清楚,为了站稳脚跟,梁言可以从海外从头做起,临走之时,只是放不下陆逢宜。
他替陆逢宜办好了休学手续,家里的事一应全都安排妥当,甚至给舅舅致电请他偶尔接陆逢宜出去散心,他们闹成这样,洛玮彦担心陆逢宜像往常那样生病,梁言只好苦笑,说你放心,他不看见我就好了。
事实果真如此。
出发头一天晚上他还在陆逢宜房门口求,叫陆逢宜开开锁,他就只进去看一眼,陆逢宜没有说话,也没有开门。
那一年陆逢宜刚满十九,他嘴上说不过梁言,对方交到手的保证书自然也起不到什么作用,年末时梁言回国,赖皮自己没有往保证书上盖公章,做不得数,厚脸皮地往人身上贴,陆逢宜便说自己要住校。
他休学一年,原本该在一个班的同学现在已经读大二,这使他入校后不至于因为陌生环境而受冷遇,但梁言私心不愿他这么早离开自己,学校虽不远,要住校却十分麻烦,意味着陆逢宜仍然在躲避自己。
不管怎样讲,陆逢宜对他的信赖已经被他亲手扼杀,说得确切些,他有今天都是活该。
梁言接过香水扔进垃圾桶里,唯恐陆逢宜不回答他而冷场,“香水不要你买,歇一歇吧,刚回来不要这么忙碌。”
陆逢宜回过头盯住梁言的眼睛,“我没有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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