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1/2)
第8章
清早,小时工就到家报到了。
洛玮彦不大会做吃食,一般他管理的蔬菜结什么就吃什么,因此平常饮食简单又清淡,有客来时,他就会电话求助,请人上门来做一桌好菜。
那是个极为腼腆的男青年,高个子,但很瘦,皮肤是被常晒过的深颜色,他上菜的时候会跟大家说“不好意思”,然后身体就像泥鳅一样从大家的身边钻过,不会用眼神和他们对视。
“小孩手脚好快。”
洛玮彦穿着老人衫一样的短袖坐在院子里的老榕树下评价这个沉默且勤劳的年轻人,他手上拿了一份培土的农业类书籍,鼻梁上驾着一副老花镜,梁言算是才清楚陆逢宜身上的质朴气质怎么来的,洛玮彦还没下乡前就一直欣赏以劳动充实自己内心的生活,现在标准是合了他的意,带得陆逢宜也像个勤勤恳恳的农家小孩,梁言往这儿递了那么多套衣服,竟没有一件入得了陆逢宜的眼睛。
梁言昨夜没休息好,眼底乌青,刚才又没和陆逢宜说上两句话,他坐在桌子的另一端,看见陆逢宜拿着花露水往腿上抹,便说:“我也喷一点。”
“早晨没有那么多蚊子,”洛玮彦说,他瞧见梁言的憔悴,问:“你怎么不多睡一会儿?昨晚上照顾露露一宿没睡,胡茬都冒出来了。”
“是吗?”
梁言下意识摸摸下巴,他用余光看见陆逢宜的眼光投过来,觉得自己这副样子不好看,昨晚只是匆匆淋了个澡,穿洛玮彦的旧衣服,原本没想外观问题,发现陆逢宜盯着他看了很久之后,梁言站起来问舅舅刮胡刀在哪里。
洛玮彦看到关键的农田灌溉问题,不想动,他用手指了一指,“就在二楼,你找不到的话……露露,你带大哥去找。”
陆逢宜点头,他动作很慢地站起来走到梁言的前面,用食指勾起梁言的指头,示意他跟着自己走。
梁言怎么刮完胡子的都不知道,陆逢宜一直在浴室门口守着他,他像什么都不知道那样垂着自己的双手,微微伸长自己的脖子来观察梁言的一举一动。
梁言把脸颊刮破了一些,冒了点血,陆逢宜眉毛一动,他指着镜子里的梁言说:“哥哥,你流血了。”
梁言觉得自己的太阳xue疼,发现是自己刚才过于咬紧牙关导致的,流一点血不要紧,要紧的是陆逢宜说完话以后凑近来看,问:“你需要创可贴吗?”
“我不需要。”
“你是真的人吗?”
“什么?”梁言被问住了。
“你的血像假的,”陆逢宜歪着脑袋,说:“我昨晚好像梦到你了,为什么呢?”
梁言用毛巾擦擦自己的脸,他笑了一下,想起昨天半夜陆逢宜起来喝水时迷糊的样子,所以那时候他根本没看清自己?
“陆逢宜,你记不记得昨天晚上谁给你捏手捏腿?”
陆逢宜沉默了一会儿,疑惑的语气,说:“我记得,是你吗?”
“对啊,”梁言眼睛没看陆逢宜,说:“就是我。”
“哦,”他明白过来,“谢谢,哥哥。”
陆逢宜站得很直,他定定地望向梁言,语气表明他认真领会了梁言对他的爱护。
“真是怪事。”
早饭完毕,洛玮彦和梁言谈起近期农田管理的事情,他深信农事上自己需要亲力亲为,但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的理论用在雇佣工人身上,别人一听就能明白,等他自己进到田里去,种出的东西就总是不如别人,来年,他还想投资做牧场。
他这个舅舅在别的事上兴趣不足,对农业却有说不完的心得,前几年舅妈陪女儿一道去澳洲读书,他就更热衷于投身农产。梁言听他说了许久,心不静,稀稀疏疏回应了几句,眼睛就盯着陆逢宜和那个年轻的小时工,他们手头做着什么?为什么他觉得陆逢宜在笑?
“你看,小孩果然还是要和小孩玩。”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