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岁岁平安(1/2)
第54章岁岁平安
一连吃了好几天金樱子,金樱子糖糕,金樱子炖排骨,金樱子泡茶……梁言做梦都梦到身上缠满金樱子,满身的刺摘也摘不掉,到后头陆逢宜也不吃了,处理剩下的果子时杨桂枝问要不要送一些出去,太太喜甜或许会喜欢,当着陆逢宜的面,梁言便说也没剩下多少,她做东西不讲究,做不好浪费也可惜了。
“这有什么可惜的呀,”杨桂枝带着手套,小刀刮果芯刮得手都要发麻了,“这个东西我们老家也有的,不知道小陆喜欢,明年我让我弟弟摘一些留起来,这东西泡酒也好的——”她要说什么,瞥了眼一旁呆坐着看电视的陆逢宜,看起来是那么单纯,她拿他当不谙世事的小孩,说不出口酒的功效,便噤了声,秘而不宣,只是笑笑。
梁言讲了几句假话,他实在吃不了这么多小果子,片刻等陆逢宜上了楼,他就小心翼翼躲到厨房同杨桂枝商量,剩下的果子干脆全部倒酒里边泡吧,他快因为这东西做噩梦了。
杨桂枝满以为他爱吃这几天才变着花样做,她哪里晓得梁言演技那么好,饭桌上对着陆逢宜一脸笑,不重样地夸陆逢宜体贴替他想,知道他吃不了酸才买这么甜的来,我们宝宝真乖呀,长大了知道心疼人了,他不间断地夸,我怎么这么有福气,一定要留几个做标本放在卧室里,往后睁眼一看就能想起来。
——真以为他有多爱吃呢!
“你吃不了就说嘛,”杨桂枝笑他,“小陆又不会因为你吃不下几十斤金樱子生气,你有时不要太小人之心,物极必反,一口气吃太多也伤身体的,就这么跟他说,他会理解你。”
这不是梁言要小人之心乱猜测,她不知道现在陆逢宜云淡风轻的“赠送”对他而言多么珍贵,这可是说过要把他打包扔进河里的陆逢宜呀,用他牙刷刷马桶的陆逢宜,说再也不想见到他的陆逢宜,口是心非的小孩非但没有扔他、不见他,还处处替他着想,三年前那个爱跟在自己身后,将好东西留一部分给他的那个陆逢宜是不是就快要见到?梁言一想到这个可能性,浑身血液都沸腾起来,一激动,他就为此流了鼻血,杨桂枝说这都是吃太多金樱子上火,梁言摆摆手不肯承认,“上什么火,没上火。”
纯粹是高兴想出来的,吃点野果子怎么就上火了?绝对不是,他不承认,对递纸的陆逢宜说哥哥没事,冬季干燥本来就是要流点鼻血,正常的,马上就能止住。
陆逢宜全程不说一句话,仿佛他天生冷漠,但一个合格成年人会为自己所做的事情付出代价,他为梁言递纸的动作没有停,到梁言说“够了宝贝,一个鼻孔塞不了这么多纸,”他才把纸放下,为梁言准备干净的热毛巾。
隔天饭桌上就不见金樱子踪迹了,泡好的酒坛子也被尘封进储藏室里,我记得还剩一筐放在地上的呢?梁言喝水时指着空空如也的干净地面发问。
全部都让小陆埋了,杨桂枝说,“说充当肥料吧,沃在土里明年好种蔬菜,他真是会想办法的。”
天气冷,外边雪也下得厚,陆逢宜从上次外出碰见梁卓辰后就没再出过门,他不记恨梁卓辰,却不至于转头就能忘掉这个人对自己说过的难听话,他总觉得看见梁卓辰就像看见那个未曾谋面的男人,从照片上看他们两兄弟长得很像,亲生血缘下大概性格也会相似,不……显然那个人更糟糕,梁卓辰起码爱着梁佑多,虎毒尚且不食子,他对梁佑多很好,听梁言说梁佑多八岁时晚上看电视提到想要个手工木雕,梁卓辰隔天就飞日本找有名的工匠师傅为儿子雕刻,基础人性他还有的。
不出门,日常要用的就叫人去买,杨桂枝也因为公交停掉不再去赶早市,梁言劝她也不要忙里忙外,屋外积雪要找工人来清,踩到摔跤就不好了,于是每日除了进院子看一看做了防护的水池有没有完全冻死,她也过起悠闲的生活。
陆逢宜重复自己单调的日常,想要逗逗冬眠的乌龟,它们却像死掉了一样没有反应,他没有过多娱乐项目,没有同龄人陪伴聊天,甚至没有梁言在他耳边唠叨,回国后的梁言保持一定的频率到梁翰仁的公司报道,白天他不常在家,到傍晚时回来总显得疲惫,这种状态下唯一的好处是梁言可以骗到陆逢宜一个时间长一点的拥抱,陆逢宜挣扎或是打他,他就抱着陆逢宜往沙发上倒,一问就是连站稳的力气也没有,劲都使到胳膊上了。
这天晚上梁言喝醉了酒回家,躺在沙发上睡到半夜,惊醒时发现陆逢宜正幽幽地盯着他看,膝盖上放着阿莫多,吓得梁言酒醒了大半——他起过誓不再带着醉意回家,如有发生,陆逢宜有权对他做出任何处置。
可陆逢宜还没发言,他张口就解释:我没喝多。
陆逢宜朝他走过去,提着阿莫多砸梁言的脸,梁言偏头一躲,阿莫多软软地只碰到脑袋,他镇定一笑,说真的没有喝多,不然也不会现在就醒了呀,你看看,我还能清楚和宝宝讲话,谈生意嘛,这是推脱不掉的,真的只喝了一点,不知道怎么回事呀上回养病以后酒量不行了,我看太晚了就没上楼打扰你,快回去睡觉吧,长身体呢不多睡觉怎么行。
矮了对方十公分的陆逢宜又提阿莫多去打人脸,梁言不敢躲,索性迎面接下来,“打吧,宝宝,我知道错了。”
陆逢宜说:“我没问你这么多。”
讲一箩筐话。
梁言张开手臂要抱他,又闻到自己一身酒气,把手放下来好好地和陆逢宜说,”哥哥当然知道,”他看了眼腕表,凌晨两点多,刚回家时明明听见阿姨说要煮碗解酒汤,梁言还说用不着,睡一会儿等下叫他起床就可以,怎么就睡到现在没人理,要没醒的话就得天亮才有人发现。
“你怎么这个点醒了,要喝水是不是?”
陆逢宜在这儿坐多久了?梁言不敢想自己睡着时陆逢宜一直在旁边盯着他看,这是一种奢望,以从前陆逢宜厌恶他醉酒的程度来说,要知道自己喝醉了躺在沙发上,陆逢宜早就把他撵出家门不许进来了。
梁言有过喝酒误事的前科,陆逢宜有所防备实属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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