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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年利刃(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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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年利刃

时湛一直拖到了第一节课上课之前才回班。

凌准比他回来的早,却没见他人。问周围的人时湛去哪儿了,都说不知道。

可能也是跟自己一样,被竞赛课的老师叫走了吧。

可到现在时湛回来了班,他看着时湛的脸色不是难看,而是僵。

时湛没说话,刚坐在座位上上课铃就响了。这节是屈作玉的课。

杨悦平时跟他们还是讲了,她知道屈作玉做事的丑陋作风。十二月份会考之前,这政治课估计是不会正儿八经的上了,充其量也就只给他们念念课本。

杨悦对一班很有信心,难度极低的会考而已,只给等级,历届实验学生都是100%的合格率。她让学生们低调行事,自己能学多少学多少,不准扰乱课堂秩序挑起新的矛盾。

从刚才时湛进教室,凌准一眼就看出来他情绪不对了。

时湛坐在座位上,翻开课本。没人敢现在问他去哪儿了,就算问了,他也不想说。

他看着眼前的政治书,听见讲台上女人讲的课。脑子里却总是在回响自己刚刚听见的那些话。

时湛没看书,而是直直的盯着屈作玉。

最开始,他以为屈作玉难为他,可能只是以为看不惯杨悦,可能只是因为讨厌一班这样处处出人头地的班,因为讨厌自己被碾压。

现在他才明白,屈作玉根本不是因为一班,因为他成绩好,因为他上课迟到才针对他。

而是因为屈作玉跟韩林家的某个人认识。

至于韩林是为什么讨厌自己,又是和屈作玉怎么去描述出了他这么一个十恶不赦的“好学生”,时湛已经不愿意再去想了。

这两年他不是没试过,到后来已经是他多想一点儿,就头疼欲裂。

时湛想,可能自己根本就不是什么好学生。

或许是爱他的人全都在骗他,又或许韩林说的就是事实。

时湛坐在座位上,头脑都被过往的场景冲的昏沉。他没想过再看见韩林这个人该怎么面对,以至于他刚刚大脑差不多是一片空白。全然冷静下来之后,才觉得此刻痛苦难耐。

胸口像是有千斤重,无形的压力,时湛一口气都快喘不上来了。他迫不得已,深呼吸闭上了双眼。趴在了课桌上,一节课再也没擡起头来。

屈作玉当时第一眼就瞧见了,之后也没再分给他一个眼神。

就像是人所感受到的所有痛苦,都是自己欠下的债。所以时湛一直觉得无论是自己倒霉还是自己难受,都是自己应得的报应。

他这一天都没说话,气压低的像失了魂的鬼。

连程执和段之途都能感觉到他从中午回来,情绪就不对劲。这种不对劲不是因为他和谁吵架了又或者是被谁骂了。

而是像,被突然戳中了什么痛处,并且是心里被烙下的最深的那道印子。

段之途悄声问凌准:“他这是怎么了?我怎么感觉这么奇怪呢,就像是......”

话没出口,就连平时干什么都嬉皮笑脸的段之途都住了嘴。

“没事。”凌准说,“你们回去吧。”

回家的一路上,心照不宣,凌准也没有主动和时湛开口。但他也没想等时湛主动,下了地铁,到了翡翠嘉禾之后,凌准才一语中的地开了口。

“你今天......”

时湛打断他:“我今天遇见韩林了。”

凌准心道,果然。

他知道韩林和冯路泽一直都有联系,也猜测过并在第一时间就私底下求证过他们和屈作玉的事情有关系。

凌准藏的好好的,一句话也没有告诉时湛。

从他知道韩林考到了海江市实验中学开始,凌准就没打算让时湛知道。期间他也猜过韩林会来主动找时湛,可是一直都没发生,知道这次运动会,一直挂了休学的韩林突然回来了。

凌准比时湛想象中要冷静,勾了勾时湛肩上的书包带,问他:“你们说话了?”

时湛点头。

“他欺负你了?”

时湛没想到他会这么问,和自己这一下午外加一晚上思想过的每一种回答都不一样。

他想凌准可能会问“他来找你兴师问罪要说法了?”或者说“他来找你报仇针对你了?”诸如此类的话,唯独没想过,凌准觉得是韩林欺负他了。

时湛无奈的、僵硬的笑了下:“他就算真做了什么,我也不能算他是在欺负我。”

这是肯定句。

“为什么?”凌准反问。

时湛摇摇头。他知道凌准知晓其中的一切,包括段之途和程执还有宁栀亦也一样。

这一年半以来却没有一个人提起。

时湛是真心拿他们每个人当好朋友,只是每每想到这些,都会觉得是自己不配了。

他不想跟凌准解释,此时此刻,就算把时湛吊起来逼问,他也一句话都说不出口。就像是死死的堵在了嗓子里。

晚上十点半,北江区开始起风了,激的时湛突然回过神来,眼里还是亮晶晶的,路灯下尤为明显。被风一吹,禁不住轻轻闭上了两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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