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大结局）（1/2）

路上（大结局）

不久前，就在徐蔚风打算把天妖丹融入澡雪的心头血中时，陆逾启动了他的九歌，九歌剑横亘在眼前，

强大的剑气瞬间笼拢，所有人别说拔出兵器了，连剑都拿不出了。强悍的气波带动着所有金属类的剑颤动着。

陆逾发丝飞扬，口中念诀“剑在我手，让它来就来，让它去就去。剑我合一，万剑归宗！”

口诀一下，现场所有人的剑都被吸走了，自然包括含着天妖丹的瓶子，那也是金属做的。

有人惊呼：“万剑归宗！剑仙！剑仙！”

有人被吸走了剑，立即跪地而拜。不是谁都能见到剑仙的，也不是谁都能得到剑仙的点化。

这是要飞升的征兆啊。

除了谢时跟徐蔚风，所有人都跪了下去，“求剑仙手下留情，剑仙！剑仙！”

陆逾是有心魔，把剑而向弱者，却忍住没有挥刀而下。他们本想以此要挟他，但误打误撞，让他攻破心魔，真的突破了境界。

剑在万剑归一的那一刻，如雨般四散开来，陆逾手捏着天妖丹，把它捏碎，迎风而散。

“此等害人之物，还是别在炼了。求仙问道，求的是一个问心无愧。你们心术不正，妄想走途径，最后反倒会误入歧途，一步错，步步错。”

徐蔚风修行一直得不到进展，他为了求快，偷练无心道，以为快了，其实却走了错路，反倒失去了澡雪。至于谢时，亦是如此，通通都不算正途。

又听陆逾说：“你们给我选择，让我在修为和澡雪选其一。却不知，剑与我已合二为一，就算我舍剑，剑还是会在我身边，我心中有剑，又岂是尔等能破的？”

徐蔚风道：“那你选剑还是选他？”

陆逾轻笑：“我没有必要告诉你。我跟你的区别，大概就在于，他对你来说，是翠鸟，与我来说，却是鸾凤。如果他需要我成全，我会成全，如果他不必，我也会推开。他是我的道侣，不是什么物品，我尊重他的意见。”

他道：“今日就到这里吧。”

语毕，剑升高，人也消失不见。

还是有不少人跪倒在地，喊着剑仙，剑仙。

而那句剑在我心中，让不少人汗颜，原来这就是剑仙的境界。

而陆逾回到澡雪身边后，什么也没说，把人搂在怀里。

澡雪不解，既然他选的是他，那陆逾为什么会没事。还是说，徐蔚风在骗他？他想问，又不敢，只是让师父这样抱着。

直到明月高挂，陆逾道：“你怎么不问我，还是你根本不在乎我的选择？”

“师父……我在乎，可我尊重你的选择。”

“尊重？真的？”陆逾笑了。

“对，尊重。”

陆逾叹口气，“阿鸾，人生数百年，漫长岁月，我陆逾求仙问道，是遵从心意，与你结契，亦是顺从本心。从心是为道。既然如此，就算是真的为你而死，也是顺应天命。人生已经了无遗憾。死又何惜，死又何叹呢。”

澡雪道：“师父……你愿意为我，你是说……真的吗……”是这个意思吗？

“如果需要我为你去死，我陆逾义无反顾。这是天命。如果上天真的要我做一个选择，放弃你选择飞升，那我的答案是，我不会。我求长生，不是为了无情，也不是为了自己。你懂吗？”

澡雪当然没懂，师父的境界好高，他的意思是说，师父选择自己，是因为他的本心如此。

那什么是本心？

看澡雪一脸迷茫，陆逾低头吻吻他的额头，“别想了。凡事不做假设。刚才说那么多，也是怕你胡思乱想。如果你信我不会，那我就不会。在龙骨洞，你信我不会杀你，我的剑就不会杀你。阿鸾，刚才在玄武门，我也是这样想的，你一直信我是剑仙，不是剑魔。我也做到了，我告诉我自己，我的剑只能为我所用，而我是剑仙，不是剑魔。——所以也请你相信自己，我不会负你，因为你值得。”

澡雪把头埋在师父的胸前，“好，你不会，我信你。师父，我信你。”

他像过去一般地把头埋在他的胸前。

他其实有点明白，师父是说因为他不是那种人，所以他不会。师父是好人，对吧？

但他想听的不是这个答案啊。他想听师父说，他喜欢他，舍不得他。因为爱，所以不会抛下他。其实师父是这个意思吧。否则他为什么跟他结契。师父也说过，他不会为了飞升这种事跟人随便结契的。

他选择他，就是真心地喜欢他。

澡雪在陆逾怀中脸又埋成红苹果，擡起头，轻轻地喊：“陆逾……”

陆逾微笑：“嗯。”

“谢谢。”

陆逾道：“为什么这样说？”

“如果不是你的话……我走不到现在。”

“不是我。”陆逾道，“是你自己，阿鸾，一直都是你自己。我只是注视着你而已。”

阿鸾啊，他的傅澡雪，他们弃之若敝屣，却是他的珍宝。

“师父，我们再跃一次龙门吧。”

“不怕了？”

“不会怕了，无论多高都不会怕。”

澡雪想，他再也不会怕了，因为有师父在身边。师父会陪他一起。

他会擡起头来，会变得像一条真龙，成为他们相龙族的荣耀，成为师父的骄傲。

他会的，他已经在路上了。

从那天开始，澡雪开始了他的跃龙门之路。

四百年的时间，一年四次，一千六百多次，而四百年里，陆逾均陪在他的身侧。

渐渐的，走蛟跃龙门的事情渐渐传开，也有人知道这走蛟就是阿鸾圣者，阿鸾圣者就是傅澡雪，——曾经玄武门的卑贱之物。不少人的态度是暧昧的。

刚开始是嘲笑声——

“走蛟过龙门千次就能成龙，这阿鸾圣者少说也要二千多次吧。”

“这愚笨的人无论如何都过不了的。”

“想当初此人还是玄武门的废物呢，如今都能跃龙门了，真是沧海桑田！”

“他们于四百年前结成道侣，恩爱异常，总是我辈之楷模。但飞升不易，这阿鸾圣者自己飞升不了，还害得剑仙跟他一块，真是造孽。”

“可不是呢。我看呢，愚笨之人还是别异想天开了，安安心心地做一条妖蛇多好呢。”

这些声音，澡雪都有听到，他默不作声地关掉。他的心境已经改了很多，也没有那么在意这些外界的声音，他唯一在意的是，他们说师父是因为他无法飞升。

他很在意这个。

这四百年，他们一直住在天门附近，他们扎了个茅屋，没过天门的时候，他们会去游历刷怪，师父还会做东西给他吃。

一直都是他们两人，从来也都是他们两人。

四百年来，澡雪会恍惚记起从前，但很快就忘记了，时间带去了一切。在陆逾的陪同下，他已经完成了医修的所有测验，医修境界也到了高层。在乐康先生去世后，他顺利接手了杏林医馆。

他希望改变医修短寿的现象，倒是也有些收获。事情不能一蹴而就，总算有点进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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