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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田均税(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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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田均税

时至冬至,亚岁大节,宫中宴饮,文华殿中皇帝召见臣下。

“大先生,孤素知尔知天下事,召尔来问天下事。”

青衫白发老叟步履蹒跚,宫门至文敬堂路遥,老人家腿脚慢,加之天大雪,柳絮纷纷,惹得满身轻云。

温大儒垂手拱手称不敢当,天下事要问天下人才对,哪里来问他这个黄土埋到脖颈的老人。

寒冬腊月,他着裘衣而来,到这点了地龙的堂中都出了一身的汗,而靠在椅背上的帝王浑然不觉。

温世平早已了然,心中仍是咯噔了一下。

“天德八年,草原质子阿木尔入天都,今方五载。那时你与阿姊定囚狼计,要太子与萧回交好,来日助萧回归去,夺草原大君之位,朔北南梁止戈为武,孤以为是戏言,没有答应。”

“后,太子与之不睦,兼萧回心思颇重,孤才将他交到你手里。”

天德帝重重咳了几下,苍白的脸也因此有了几分血色。

“萧回,先生观之,是个什么样的人?”

温世平不好评判,却对帝王于心不忍,到底接过了他的话。

“质子萧回为大才,奈何心慈手软,怯懦无力,只堪为无根飘萍,施以恩义,天都足可困囚。”

温大儒心想,昔年曾言囚狼计,这是好计,也是败笔。

先前与长公主所说情义为枷确是戏言,南梁势弱,不起兵戈之法为两国求和,若是势强,自然是要却敌千里。

囚狼计成了一半,另一半是他那弟子做成的。

却不成想他们这些老人成了局中蠢物,忘了人非草木。

以情义囚人者,也必被其所囚。

事到如今,不是好坏两个字说得清了。

南梁皇帝苦笑,萧回之事暂且搁置,便还是太子。

他为君为父,不得已为国、为子计深远。

“王氏女楚溪,闺中待嫁六月,尽早与太子完婚。”

天德一十四年春三月,桃花盛开,王楚溪嫁入东宫。

景珏私下里将红玉玲珑骰归还永安长公主,她像是知道,景珏一定会将这样东西还回来。

天德帝于五月崩逝,太子旭即位,自此称昌平元年。

中书令徐长慎感国之积贫积弱,欲行变法,称以法度教民,先行便是田亩税法。

时下称其法为方田均税,丈量天下良田,依地势土质分等,编制成册,再确定税额。

世家豪强之列隐田逃税众多,初行此法便遭到阻碍。

萧回可从晏昭每日带回来的账簿和挑灯灭烛的时分窥见一二。

晏昭一小官,这等利民利天下的好事本来轮不上他,因着师出同门的缘由,同科进士中唯有他还在翰林院小官位置上挣扎,和上头说了声借他来干活,辛苦些也是应当的。

试推方田均税之地正在天都下邑淳安,晏昭早出晚归,萧回晚出早睡,有时干脆待在望星楼逗鸽子,连月碰不上一次面。

那日才说开天都囚狼计,连个解释也没有,就这么生疏了大半年。

恰逢盛夏,栖凰河的莲塘荷花迎着骄阳亭亭玉立,河心荡舟的人还是他萧回。

齐行之有银子,老道士攒了半辈子的家当,走到哪都被奉为座上宾,哪里会摇个不遮阳的独木舟。

萧回占便宜,摆上棋盘就要跟着乌篷船在水上漂一天,有时睡一天。

齐行之骂他,“你个蛮子,当这是什么地方,不怕梦中叫人杀了!”

“朔北的大君又没死,这会儿杀了我,平添战火。”

齐行之深以为他言之有理。

“阿昭哥要是凭着推行新政的政绩,一跃成为皇帝身边的红人,怕是更要疏远我了。”

萧回托腮从小窗望一倾碧波,惆怅叹气。

“不是你先疏远的吗?”齐行之将棋盘上的棋子收回,没好气地说道:“豆粥酒肉哪里他少了你一口?你来者不拒照单全收,回头把人忘身后,却说人家疏远你,是何道理?”

“监正大人,说实话,你是不是也知道囚狼计?”

“什么囚狼计……”齐行之顾左右而言他,“我倒是听说过美人计!”

“温大儒说那只是戏言,毕竟太子旭先前嫌恶我,这会儿压根记不起我,更别提我是个臭名昭著玩物丧志的质子,举国之力都不一定能把我扶到朔北大君的位子上。”

齐行之呵笑道:“是啊,如此儿戏。”

“可那时阿昭哥不知那是儿戏。”

“那你又是从何处得知囚狼计的?”

齐行之想,总不会是温世平那老不死的临到这时候特地跟你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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