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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开言路(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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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开言路

送温大儒还乡后,因晏昭重孝在身,不便返回天都。

说到底,天都不是他的身归处,亦不是心安处,区区一介漂泊浮萍,无归孤鸿,何处有乡。

不到天都,天都发生的事却不会密不透风。

景三小姐肩挑景家门户,以万夫不当之勇正名,动身去了幽州战场。

那幽州太守能与悍勇朔北骑兵纠缠到今日,也堪为三军之帅。

晏昭在朝时日太多,官员名家谱系记下来不少,秦州幽州太守自旱情之后就不是个好差事,素闻太守乃是中庸之才。

中庸之才能遏住朔北兵马南下的攻势,一则有朔北兵困马乏之故,再则,指挥作战的行军司马应非泛泛之辈。

南梁武将凋零,行军司马多为文臣所任,巧的是,晏昭还真认得这位行军司马。

天德一十三年与他同科的进士,榜眼郑从彦。

其妻沦丧于朔北人之手,却也有南梁官员贪墨渎职之过。

与此事相干的朱思明和徐长慎都死了,他的仇报了,外放去了那苦寒的幽州为官。

若说还有未尽的血仇,只能以国仇来向朔北讨要。

有郑从彦拒马幽州之谋,兼景瑶之勇,逼退齐格勒虽非朝夕之功,但只要南梁不再起内斗,百年无碍矣。

晏昭饮着驱寒的老酒,跪坐温大儒牌位前,思来想去,还是想到了王楚溪身上。

退朔北于北阳关外是何等功业,王楚溪借此废少帝黄袍加身也不是不能。

晏昭对此没有反对或是支持的主张,王楚溪有谋有能,她做不做皇帝无关紧要,要紧的是,做南梁皇帝的人要施何政令,有何作为。

就如王楚溪当政后的第一件举措,以仁善待流民,分公田于流民,是善举;又将户籍人口列在官员政绩考核之列,却是恶政。

从初秋到深冬,晏昭听闻各地官府已然禁百姓迁徙户籍,更别提那为了政绩好看,干脆使了银子筹措买卖人口。

晏昭一路看过来,天下百姓没有不苦的。

怎么苦?饿死、冻死,被作践死,征人如蝼蚁,农夫常饿死。

与朔北交战自是令民生苦不堪言,即便是南梁这样的朽木,姓萧的也担不起!

晏昭怨怪萧回是朔北仇敌,怨这百年千年血仇,令他们终要兵戈相向。

他不忍,而南梁百姓凡有一死,皆可算他之罪!

是他放质子归国。

晏昭总得报恩,总得赎罪。

王楚溪是仁善的君主,她太年轻,又没个强势的靠山,名还不正,压不住官场这群老狐貍。

晏昭叹了口气,伸手接住檐外落下的六角冰花,缩瑟一般紧了紧衣衫。

“去岁涉冰原,心尚温,今岁檐角筹霜寒,无人立寒宵。”

三九一寒胜一寒,他于庐中结草环。

阿公无后嗣,乡下茅舍亦无亲友,他只得他一个亲人,抚养教导之恩,晏昭不敢忘。

昭者,其质未亏也。

天地昭昭,海晏河清,他得回去天都,无论是为了谁,他得尽绵薄之力。

回天都的路比出天都的路要好走些,晏昭自愿来的,比他茫茫然离去的时候要好。

王楚溪再见到晏昭时还挺意外的,她瞧着晏昭走时心灰意冷,心里念着他举荐景瑶的功劳,但就算是有出将入相旷世之才,是个神仙也罢,偏坠了凡尘,残生无望,王楚溪本不打算用。

监正齐行之意图保晏昭一命,放他这条命归于山溪,没人收他的。

没想到,晏昭自己回来了。

王楚溪收到他的奏疏,洋洋洒洒写的可谓是字字情真,句句意切。

“昭,一介书生,猥以凡庸,不识勇武,外患在侧,而无投笔之志。今兹捧袂,逢公大德,何惜凌云。

昌平年间,先帝起徐公变法图强,昭幸得见。天灾地难为败因,犹有人力所能及而不至。

可见世事不难于立法,而难于法之必行也。

今圣后行户籍察政之法,以仁待民,亦有此忧。

凡人私心者,高官厚禄也。或市良民,或市人籍,如此立法虽严,患而无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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