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北兵败(1/2)
朔北兵败
“那日泰呢?”
“我来之前他就去了。”
景瑶和郑从彦相视,默契尽在不言中。
其他人不知道,近来景将军青眼有加的那位有着异域血统的年轻人,已经率小队兵马到了两州关口。
那片林子烧过来,齐格勒只能从这里逃生。景瑶借着这大半个月来取信那日泰,借给他兵马等候在此。
郑从彦叫景瑶用美人计来使那日泰相信她是真心为他图谋朔北君位的,可她连个正经的心上人都没有,如何知道美人计怎么用?
她从前也是个爱笑的姑娘,北阳关的黄沙都不曾涅灭她的笑容,烟阳的烟雨反而损磨心智,红棘花一样的姑娘,也成了荒原上的一抹残月。
却不是说,残月不够动人心魄。
若不是景瑶太强悍,操练士兵的时候又下手太狠,慢慢抹掉了那些青涩男子的羞耻心,不然还不知道有多少人拜倒在她红裙下。
即便如此,手握单月戟的女将战甲之下,仍有数不清敬仰敬佩的目光。
景瑶的手不似别家姑娘的柔荑,泛黄而粗糙,腰肢也不细软,就连唯一可称道的容貌在风霜之下也黯淡失去光华。
但那日泰是朔北人,那里的姑娘有着相似的坚韧,被吸引是顺理成章的事。
不是美人用的美人计并不奏效,那日泰不会拜倒在她的罗裙之下,却会为那不折不弯的红色的沙棘魂灵而折腰。
他相信她说的,要助他夺朔北大君之位,但求两国和平,各自休养生息,安稳民生,所以带着一队人马来截杀齐格勒时他没有丝毫疑问。
一身狼狈的齐格勒出现在他眼前,发丝凌乱,身影潦倒,一双眼中盛满愤恨,原以为逃脱了,正要仰天大笑,一擡头就看到了他的亲弟弟。
那日泰勒马,居高临下,悲悯地瞧着齐格勒,像是在看被天神抛弃的孩子,一败涂地。
“阿干,你又败了,这一回,换我来吧。”
齐格勒怒骂:“你怎么能和南梁人结盟?”
“不是和南梁人结盟,是为我朔北草原而谋。”
闻此言那日泰身旁被景瑶派来助他的李念面露鄙夷。
景将军不是轻易被美色所惑的人,将军的两个哥哥都生得极好,李念一直坚信郑大人和景将军。
被派来跟随那日泰的时候都相信。
天底下所有的首领与王,都有一副冠冕堂皇的嘴脸,就算是为了权势也要说是为了更远大的家国。
但他等不及这个蛮人快些说完,催促他,“不能让齐格勒逃走。”
那日泰颔首,挽弓搭箭,齐格勒见状反向逃窜,拽下一名骑兵,夺他马匹,乘马奔逃。
李念怒道:“你故意失手,想做什么?”
“他毕竟是我的兄长。”
“我听说,你自草原流亡,侍从死了无数个,他杀你的时候可没有顾及手足之情。”
“如果真的没有手足之情,那我就不会活到今天。”
那日泰丢弃弓箭,他没有骗景瑶,想要大君之位和想给齐格勒一条活路并不冲突。
天底下是会有这样的兄弟,互相叫嚣着要杀掉对方,却依然会留给对方一线生机。
其实应该有预料,他既然会心软到听景瑶的话,因怜因敬中她的计,也就会心软放那日泰一马。
李念气急,却不肯眼睁睁看着齐格勒逃走,他搭上弓箭,手腕颤抖,箭簇飞离。
太远了!不知道有没有射中,他身后的南梁士卒追过去,片刻后传来惊呼声。
若是齐格勒不死,他南梁将败如山倾。
可喜可贺,要败落的是朔北了。
李念冷笑道:“南梁要把他的头颅高悬城门之上,但可以身躯借给你,去向你的子民邀功。”
那日泰道:“我还以为你们将军会下令,等我杀了阿干之后,你们立即处死我。”
李念一梗,景将军和郑大人兴许没有这个打算,但他这样想过。
“我死了,朔北大君一支就没有可靠的后人,草原十八部必然会乱,届时,南梁就可获益了。”
“十八部叛乱,会把秦州还给我们吗?你们朔北苦寒,少粮少地,秦州物阜,就算内乱,恐怕他们会更加倾力守秦州吧?”
李念没读过几本兵书,但他听景瑶给他讲过朔北如今的情形。
最怕恶狼走投无路,死前一击。
在朔北未溃散之前,要留着手段温和又极有野心的那日泰,除非能打散朔北。
一月之期还有一日,景瑶未曾夺得失地。
虽杀齐格勒,却将那日泰送还敌国,军令状依然未完成。
郑从彦没有理会军中叫嚣的声音,无论景瑶能不能在一日之内夺回失地,他都会为她作保。
但景瑶不愿意。
“郑大人,军令如山,军令状不是儿戏,就算只有一日,但若能引的朔北大军出动,我有办法彻底击败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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