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战是和(1/2)
是战是和
草原的金帐离北阳关不过几百里,可天寒地冻,冰雪太厚,入夜后有狼群环伺,才需商队结伴而行。
赶在年前,晏昭随一商队驻留华光城。
南梁如今好年景,路无冻骨饿殍,出来行商的虽比不得士宦之家体面,但冬季农闲,也能给人打打杂,赚一点穿衣吃肉的钱。
“小兄弟你看着也不像跟我们一样卖苦力赚钱的,这都到年关了,别人都回家了,你怎么也才从朔北回来?”
晏昭不像商队搬货打杂的劳力,一眼就叫人看出来是读书人。
大字不识一个的就好奇读书识字的人整日里都在做什么。
晏昭答道:“我家中只余我一人。”
这问的稍微显得唐突。打杂的大叔神情复杂了一会儿,又大咧咧的说:“唉,我们小门小户的家中人多,都张着嘴等吃饭,年前前后地里没农活,就想着出来干点活。朔北也太远,这下过年都回不去了。”
晏昭问道:“大哥是哪里人?”
“繁城下邑村庄的。”
“那离华光城也不远,日夜赶路也还是能回去的。”
“要是只到华光城那是不远,都还没出州府呢!这不是,开春还早,年后还要再跑一趟朔北换香料,异国他乡,过关口,路上还凶险,一来一回太耽搁事。”
晏昭若有所思,异想天开说了句,“若是不用出关,在华光城能直接与朔北做买卖就好了。”
“哎呦,青天白日的,你做梦呢!”大叔叼着一块干巴的饼子,口齿不清道:“南北打了这么多年,现在做买卖都还没过明路……”
晏昭正色问他,“要是能在华光城中与朔北人做买卖,您乐意吗?”
“你看兄弟你说的这话,这哪能不乐意,但是怎么可能呢!”
怎么不可能?
晏昭脱离商队,先到驿站传了封信给天都,禀明王楚溪他要暂留华光城,并且在信中说了他有何打算,好叫王楚溪胸中有个大概。
先行的一切做好之后,他才想到要道军中求见景瑶。
灼墨军营驻扎在北阳关口十里,核实查看来往人等身份,晏昭一来一回过了两次,大抵上知道军营是什么情况。
景瑶固然有一夫当关之勇,到底因为她女子的身份难免吃些苦头。
幸而王楚溪称帝之后,女子之身从军少了很多诟病,她还封赏景瑶继其父之位,一跃位极人臣,撤回监军,封郑从彦为行军司马。
收复失地,击退朔北劳苦功高,但军中更认可郑从彦的谋划。
出将入相者,男子总比女子更传扬得开。
五年不动刀兵,新士卒们大都没见过景瑶的英武。
于是军中唯一的女子比形同军师的男子地位还高,就难免有些不忿之声。
景瑶又不骋辩给,外人议论她功不配位,她只当没听到。
晏昭知道她的处境,说起来,南北通商之事恐怕还得景瑶勠力同心,可他实在没什么颜面和她说这事。
景家父兄身故时,正值南梁危在旦夕,景瑶本可脱身,是他举荐了景良殊,又拽兄妹二人深陷权与力的漩涡,如今在边关遭人非议。
再者,灼墨军英魂何止万千,丧生草原,如今晏昭要他们不计前嫌和朔北交好通商,此何异于背信弃义?
景瑶再怎么刚强英武,也是个比他还小几岁的姑娘,晏昭不是很想逼迫她,故而犹豫未决,在城中多徘徊了几日。
说来也巧,景瑶闲暇闲逛华光城,想着今年要是没什么事,回天都和二哥过年,毕竟他们是彼此唯一的亲人了。
二哥还是多年前匆匆来过北地一趟,百草枯折,亲人具去。
要是以后她常驻华光城,二哥能一起来,或者,等天下不需要他们景家人之后,她回去烟阳。
总之,景瑶对华光城的了解远胜于景珏,她想着能带给二哥一些珍奇特产,好让他不对这个地方厌恶至深。
正好,就撞见了犹恐相见而避之不及的晏昭。
殊不知,景瑶早收到她二哥的来信,知道晏昭要到华光城。
她也有些不敢见晏昭,因着他与阿木尔的干系,他们不听劝告重走父亲和兄长的老路,二哥与楚姐姐……这许多的不应当,故不敢见。
两人在街上面面相觑的时候,简直恨不得压根没认出来对方。
晏昭不是掩耳盗铃的人,既见了,只得以事俱告之。
“南北通商已有,与其让百姓千里迢迢冒着生命危险远涉朔北,不如我们与朔北共谋,建城设关,互通有无。”
景瑶想了想,问:“晏大人意欲何为?”
晏昭脑中早有构想,从再见阿木尔的那天起,他“付”那一千三百两银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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